他没查出任何她可能先行离开的痕迹,问过周遭百姓,也没人见过胡语心。
按理来说,若是胡语心先行离开了院落,再起的火,面对她那一张异域女子的脸,百姓应当印象深刻才是。
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不会飞檐走壁。
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已经成了一片灰烬。
离谱是离谱了些,但也比她现在还活着跑普。
“你不怪我吗?”衡王心头沉淀好几次,让自己有点数,别把场面搞得太难看,可终究他还是想知道桓幸的态度。
“怪啊,怎么不怪。”桓幸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。
当初她递去书信指责他,难道他都忘了吗?
衡王露出一个‘果然如此’的失望表情,垂首神情恹恹的,整个人没了精神气。
想看他一个难过懊丧的模样,不由觉得好笑,“怎么你还委屈上了,没把女人照顾好就是你的不是,就算已经和离,那也是你的前夫人,你得把人好好送回大荒。”
桓幸此时指责语气不强,心态平和许多。
心中有着强大的信念支撑,对待衡王的态度也不会太过恶劣。
事情到达这个地步,桓幸也能想象得到,衡王现在的处境必然是千夫所指。
站在他的角度,他也是个无辜的。
每个人都没错,只是立场不同。
衡王自知理亏,无力为自己辩解。
这件事他确实有不对的地方,他应该更细心的照料语心才是。
还是他倏忽了。
桓幸说得没错,人在他那边就得把人照顾好了,好端端的人没了算个什么事儿。
和离的事他不会改变主意,他若是不及时止损,这个错误只会持续蔓延下去,对他和胡语心都不是一件好事。
他一定得为这段感情负起责任。
胡语心深陷爱情牢笼,宁愿沉沦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中,在自个儿营造的美梦中慢性自杀。
要她做出改变,希望渺茫。
所以他狠狠心跨出了这一步,只是没想到结果这般惨烈。
意外来临之前,谁都无法预料未来。
衡王低垂眼眸,沉默不语,蓦然间身上散发出来的颓废气场。
他沉闷的气场引起桓幸不适,她掀眸扫了他一眼,轻叹口气,上前轻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。
她不想看到萧瑟落寞的衡王,那难过的模样,就像一根茂盛发芽的树突然间枯萎老去,她有些于心不忍。
桓幸抿了抿嘴唇,放缓声线柔声开口:“算了,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你。你也别太难过,知道你的处境很艰难,你也不容易。谁要愿意摊上这事。”
两边都是她的朋友,桓幸感受到的是双倍的难过。
桓幸冷静下来恢复理性,也能理解衡王。
他本就不爱语心,能出于责任做到和离了还未语心负责,实属不易。
还能再要求他什么呢。
这件事,谁都无法站在绝对正义的立场来批判任何人。</div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