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里一场初雪之后,蓟城迎来一个碧蓝无云的晴空。
听梨香说政事殿旁梅苑的梅花全都开了,甚是好看,薛明月便带了梨香和几名宫女去梅苑摘梅花,准备让膳房做一道梅花酥的点心。
地面和枝头的积雪尚未完全化开,或粉白、或淡黄的梅花卓然立在枝头,清香沁人心脾。
薛明月摘了一会儿梅花,便玩性大发的玩起了雪。
她有心要跟梨香开个玩笑,便躲在一棵梅树后,攒了一个大大的雪球,趁着梨香不注意,使劲朝她扔了过去。
梨香听到风声,察觉不对,连忙惊呼一声,笑着跑开了。
只是薛明月这个雪球扔得有点用力过猛,竟径直砸在了梨香身侯正缓步而来的一个老者身上。
老者身旁,相陪的分明是北燕皇上薛子徽,还有丞相陆晧和太尉苏远平、御史大夫严峻等人。
梨香吓得立马跪倒在地,“皇上恕罪!”
“父皇!”薛明月吐了吐舌头,“是我的错。”
“朕说是谁这么大胆,原来是月儿。”
看到女儿,薛子徽脸上的神情顿时柔和了不少,“怎的如此顽皮?快快过来向东齐国安平侯赔个不是。”
东齐国安平侯?薛明月看了一眼老者,微微躬身:“刚才对不住了侯爷。”
“无妨,无妨。都说北燕国的明月公主乃是倾城之色,今日一见,果然名不虚传。”
安平侯田武笑着掸了掸身上的雪迹,目光却颇有兴味的打量着薛明月,如此绝色之女子,也怪不得皇子殿下对这位公主一见倾心。
薛明月被这个安平侯毫不含蓄的赞美说得老大不自在,便对着薛子徽一笑:“父皇,你们聊着,我先回去了。”
薛子徽点点头,含笑望着女儿和一众侍女走远,这才回过头来:“今日雪后初晴,朕命人在折梅亭备了酒宴,这便过去吧。”
“多谢皇上盛情。”安平侯田武拱手。
几人很快便来到了折梅亭,只亭内酒宴已经摆好,四角均放了火盆,烤得亭内暖烘烘的,没有半点寒意。
“皇上在贵国以招贤名义推行变法,成效斐然。”
落座后,安平侯田武举觞对薛子徽笑道:“只怕今后不光是贵国贤人,便是天下贤才,也都要尽为皇上所用矣!”
“北燕国终是小国,便是有招贤一举,怎能比肩贵国?”
薛子徽谦道,“贵国数年前改变军制,举国皆习武,军队作战能力大大增强,就连以武力着称的西秦国也要敬让三分。”
听闻薛子徽提起西秦国,田武面色微沉:“西秦国如今横霸一方,数月前竟大放厥词,狂言要攻下陈国。我国派出十万援军,却也无济于事。如今双方虽陷入胶着状态,但陈国已经岌岌可危,难以为继了。”
“西秦国对陈国势在必得,来势汹汹,实难抵挡。”薛子徽道,“只怕再多援军也难挫其锋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