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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脑子里很乱,好像看到了很多许久都没见过的人。
我看到了爹,看到了娘,还有阿燃,他们都在一起。
我刚想走过去,他们却像是云雾一般消散了。
“爹!娘!哥哥!你们在哪?
你们不要丢下煊儿好不好?你们带煊儿一起走好不好?
煊儿不想一个人……”
再次醒来,胸口像是被掏出了一个洞,钝生生的疼。
我坐起身,凌念空正巧进门,见我醒来,僵在门边。
他的表情我看不懂,更不想看懂,只沉声问:“我哥哥呢?”
“有人守着。”
“有人?你的人?”我冷笑。
他抬眼看我,眼中竟是疼惜。
“别再用那种眼神看我!”</div>
恨意简直要将我逼疯,我歇斯底里地吼完,又平复语气:“别再装了……”
他望着我,唇动了动,欲言又止。
“怎么?想辩解?想说此事与你无关?
那我问你,这世上,可有第二把青魇剑?”
“应是没有。”
“那你的散魂,可曾离身?”
“不曾。”
我惨笑两声:
“凌念空,你可真是说到做到。你说要杀他,还真是杀了他。”
他紧抿着唇,不说话。
我下了床,走到屋中央,轻飘飘地道:“凌念空,你过来。”
他依言走到我面前。
“低一点。”
他俯身照做。
我扯开他的衣服,露出他大半的肩膀,他一动不动,任我摆布。
我抱住他,在他耳边轻声道:“念空,这就是你想要的吗?嗯?”
语毕,我狠狠地一口咬在了他肩膀上。
“燕儿……”
他闷哼一声,抱住我,任我咬他。
我用尽了全身力气去咬,舌尖尝到一阵腥咸也仍是不松口。
如果可以,我真狠不能食其肉,饮其血!
可我咬着咬着,大颗大颗的眼泪便掉了下来。即便是咬着他,可痛哭声还是无论如何也止不住。
终于,我累了,松了口,擦干眼泪后退两步,平声道:“你走吧。”
“燕儿……”
“滚。”
他看上去很痛苦,犹豫了一下,还是转身朝外走去。
我也转回身,刚朝床走了几步,小腹突然就是一阵绞痛。
我猝不及防,痛呼一声,委坠在地。
一股热流,从腿间奔涌而出。
我睁大眼,看到本是白色的寝衣被染成鲜红,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。
原来,我已经三个月不曾有过有过月事了……
凌念空察觉异样立刻折回,见状剧震。“怎么回事?!”
“呵,可真会开玩笑……”
老天,可真会开玩笑!
我嘲讽地笑着,对上他的目光后,笑意变得更加凛冽。
他双眼血红,一把抱起我,将我放到床榻上。
“来人!请大夫!”
我这是头一次知道,越来他也会怕成这个样子。
小腹传来一阵阵痉挛式的剧痛,我承受不住,死死地咬住被角,满头冷汗。
凌念空手足无措。
“燕儿,燕儿你是不是疼得厉害?”
他伸出手臂,凑到我旁边。“你咬我吧,咬我!”
等待的每一刻,我都疼得要命。
都说分娩痛,原来小产也这样痛……
凌念空派人请来的大夫,替我诊完脉,叹息一声,摇头道:“夫人肚子里的孩子……没了……”
凌念空深吸口气。“她怎么样?”
“夫人身子本就弱,怀孩子要比寻常女子辛苦,近日情绪又波动过大,才会导致小产……”
凌念空有些控制不住情绪。“我是问你她怎么样!?”
大夫颤了颤,忙道:“夫人还年轻,好好调理不会有大碍。
只是近一月的饮食起居要格外注意,不然会落下病根,还要请医女替夫人清理身子……”</div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