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”
楚从瑆刚想感叹字里行间都是她从没见过的精妙,便看到红色字符逐渐变得透明起来,连忙噤声去默读。
苏扶焦急等待着,她注意到那司璞图上的字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消失,不到半炷香的时间,完全不见了,不禁为楚从瑆捏了把冷汗。
“记住多少了?如果有少字漏字会不会影响……”
楚从瑆松了口气,沉稳道:“全记住了,一字不差。”
“叮铃……”
铃铛落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,渺渺脱力的趴在美人榻上,道:“来不及的。司璞图即便是白翊,也至少要修炼一二十载,我想将此赠予你,是期盼着……”
她回眸泪眼涟涟,好不惹人疼惜。
“有朝一日,白质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。”
楚从瑆拳头紧握,轻声说:“我尽力为之。”
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楚从瑆的香火一直维持着渺渺身形不灭,她们二人竟产生一种惺惺相惜之情,毫无缘由的变得亲近起来。
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,楚从瑆趁此机会盘腿修炼,二人为了不打扰,暂且出去了。
酒楼空落落的,大厅中桌椅摆放整齐,却无人影,店小二无聊的躲在柜台后面剔牙,看见两位美丽姑娘落座,忍不住殷勤道:“我们老板出去避难了,他今日不在,后厨还剩两壶好酒,小姐要不要尝尝?”
“不必了。”苏扶抬手,同样面上忧愁,她知道昆仑派此次动了真格,定要叫楚从瑆给个交代不可,如今要如何才能揭穿白质所为?
“白卿是我那位姐姐的孩子,可惜他出世到现在,我们还没能见上一面。”
渺渺像是猜透了她心思,惋惜的说完后,抬眸问道:“有办法找到白卿吗?”
“他自己离开的,除非白卿愿意主动出现,否则很难找到。”
苏扶道:“白质可是他的亲父亲,你说他会不会下不去手?”
渺渺沉吟着没说话。
楼上,楚从瑆额头豆大的汗珠不住滚落,她双眸紧闭,感受到突如其来的充沛灵力,正在体内横空直撞。
如果不快些驯服的话,她很难不保证自己不会爆体而亡。
一个时辰过去了……
屋内用来计时的沙漏翻转,“擦啦”一声,楚从瑆惊醒,却没彻底醒来,眼前朦胧似蒙了层纱。
无数条金鱼,纯黑,赤红,橙黄的半透明尾巴,鱼鳍在她面前晃动,那大而无神的鱼眼中透出可怖来。
一股莫名的心悸刺得她忍不住捂住胸口,客栈内简陋的设施有了重影,几十张凳子椅子齐朝她砸来。
“是幻术。凝神冷静。不要着了魔。”
楚从瑆低喃几句,拼命冷静,可没什么效果,一片片绚烂的颜色扑面而来,五花八门,似乎一道道重击即将砸到她脸上。
“假的,假的……”
楚从瑆明白,意识所幻想到的痛苦与实际发生而带来的痛苦,后果不相上下。
于是竭力安慰自己,这些都是假象。
直到一袭黑袍,鹿皮黑靴上绣着魔族特有的火焰纹缓缓朝她走来,那些未近身的痛苦一下子变得真切起来,犹如窒息般的感觉在那黑靴每踏近一步,就愈发恐怖的将楚从瑆笼罩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