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郁失笑,两人相对而坐,窗外的雪簌簌落下,屋内炭火正燃,散发暖意,寂静之中,楚从瑆似乎能听到雪飘落在屋檐上的声响。
最终还是她先开口打破这份沉寂,“快要进入大苍山地界了,容修早我们一步,手中又有十万大山做筹码,不能再松懈下去了。”
“嗯。”
两人当日启程,大苍山这些年变成了连绵起伏山脉围成的一圈天然屏障,掌柜的正在擦着酒碗,见一对俊男靓女出门,不由印象深刻。
冲旁边的小二道:“你看那男的,长得跟前些天来的那个好像。”
店小二扯着脖子望了一眼,道:“没那么像,但是他看着没前些天那位凶,掌柜的你可不知道,我倒酒的时候洒了几滴,他差点要把我的手剁下来!真真是……”
“别说了。”掌柜的抬头扬起笑脸,“这位客官,您与妻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?”
容郁罕见地磕巴一下,“这,她,不,不是……”
“没有。”楚从瑆余光注意到容郁从脖子红到耳根,哑然失笑,没想到他面子这么薄,接口道:“上回来的男子是不是与他身形差不多,一身青珀色衣衫,黑色眼睛。”
“身形是差不多,但我们来来往往这么多客人,哪记得清穿什么颜色的衣裳,再说了,人的眼睛不都是黑色的吗?”
店小二话刚说完,注意到容郁那双浅色双眸,他道:“是,不过跟你们一样,是因为大雪封山,在此地休息了一晚。”
楚从瑆点头,看来容修已经到了,“你知道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吗?”
“姑娘说笑了。”掌柜摇头,“大苍山这面就只有一个入口,至于那位爷进去是向东还是朝南,我们怎么会知道?”
楚从瑆仍了一袋银子在柜台上,“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吗?”
“啊,我,”掌柜眼神上下打两两眼他们的穿着,意识到这可能是大富大贵的夫妻低调出行,忙道:“也不是一点都想不起来,他们其中有人说要找什么义父,为首的男子朝东南方向去了。”
掌柜想拿银子,却被楚从瑆的剑柄给抵住了,他反应过来,嘿嘿笑道:“其它我是真的不清楚了,他们朝东南方向走,可能是因为大仓山的中心位置在一个叫做枉眉的地方,那里人多豪华。”
“嗯。”
楚从瑆收手,对容郁道:“我们也跟着去?”
“好。”
御剑行了半日功夫,大雪中隐现建筑的轮廓,楚从瑆纵使有灵力护体,也被这极寒的温度冷得发麻。
容郁看出此点,道:“借宿半日,明天再走?”
“嗯。”楚从瑆点头,她一双纤纤玉手已被冻红了,容郁顺势握住,牵着她往前走去。
大雪中,“月鸣山庄”的牌匾被遮盖了大半,就在容郁要上前敲门时,两扇大门自动打开。
里面迎出来许多仆从,分别站在两侧,而衣着稍微豪华些的拿了两把油纸伞冲出,就要给他们撑伞。
在一众仆从后,一位芝兰玉树,风度翩翩的公子哥笑着走出,他脖子上围着狐尾,一件厚实的藏青色披风将他罩得严严实实。
面貌尚且稚嫩,顶多不过十四五岁,他躬身不卑不亢地做了个邀请手势,道:“两位远道而来,请恕在下,未能远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