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风料峭的深秋,阿九和闻人忠共乘一匹通体雪白的宝马,这是他最爱的“踏雪”,平时乖得不成样子,今天却不停跺着蹄子,狠喘粗气。
闻人语勒马上前,哼道:“你那畜生今日在闹什么性子,怎么气成这样?”
“谁知道。”闻人忠略有扫兴,几鞭子甩下去,踏雪吃痛,闹得更凶,差点将他们两人从马上掀下来。
等平复下来后,闻人语为了安全起见,立马道:“换一匹马来。”
侍卫牵来一匹提前备好的汗血宝马,可惜那马的块头不够大,肌肉不够强劲矫健,更别说干涩的鬃毛了,瞧着就跟踏雪差远了。
闻人忠煞时间兴致全无,脸色垮了下来。
闻人语知道他一年就只能出来一两回,碰上这种事情当然闹心,正要开口安抚,只见阿九伸手摸了摸踏雪的脖子。
在她的安抚下,刚刚还暴躁的踏雪逐渐冷静下来,眼神中的凶光缓慢褪去。
“慢着慢着,它好了!”
闻人忠欣喜叫了一句,闻人语的目光却变得晦暗不明起来,在阿九身上停下,道:“姑娘天赋不错,听闻有人天生就能与动物通语,好像是巫和一族……”
“提那种晦气东西做什么?”没等他说完,闻人忠便急着怼了一句,道:“哥,我们今日比一场,我带着阿九,也能比你猎得多。”
闻人语哼了一声,“无聊,幼稚。”
“你是比不过他这样说的吧?”
“微臣也不能总是赢你。”
“少耍嘴皮子了,快来,驾!”
缰绳一勒,马儿飞快地朝前跑去,跑了一阵,闻人忠刚要拉弓射箭,便发觉怀中的人在抖。
他立马收了手,低头问道:“哪里不舒服吗?”
“还是对弓箭有阴影,是了,你从前在这里受过伤,当然会不习惯,要不然朕先送你回去?”
“……不。”阿九摇头,但她脸色过于苍白,就像病了一样,闻人忠怎肯相信,就要调头朝帐篷的方向走。
结果阿九突然从他手中抢过弓箭,抬臂拉弓,瞄准,射箭,一气呵成!
天上的大雁应声落地,足尖还在兀自抽动着。
“哇!”
闻人忠瞪大双眼,欣喜拍手,从背后搂住阿九,下把搁在她肩头,轻声呵气道:“好阿九,真厉害。”
阿九耳根肉眼可见地泛上了一层红。
两人最后满载而归,总算赢了闻人语一回,等兄长服了后,闻人忠无意插嘴道了一句,“里面还有阿九的功劳,朕今日才知道,她身手竟这般矫捷。”
闻人语望过去,阿九下意识低头躲开她的目光。
自从这次围猎回去后,阿九便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,总是千方百计躲着她,闻人忠像往常一样早早批完奏章,来她寝宫,翻开竹简道:“今日太累,朕乏了,不练字,读读诗?”
阿九站在原地好一会儿,才微微点头,盘腿坐到了闻人忠身侧。
她本来只会写简单的字,在经过闻人忠的悉心教导后,不光会写,词汇量也大大增加。
望着他手指的方向,一个接一个字磕绊出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