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盖带了裴衡回到长安城的府里,又守着仆人伺候着喂了药歇下后才离开。
第二日,他见裴衡身体恢复不错,便让周围人走开,自己进屋问话。他实在不明白,为什么裴衡那个时候会在未央宫。
裴衡起身,想着此事不能瞒着裴盖,便一五一十地都跟他讲了。裴盖皱着眉头,很长时间没有说话,他在屋内踱步,又道:
“事关重大,你可有把握,那常惠和郡主不会将此事说出去?”
“相夫定是不会。常将军........事到如今,也只能信任他了。”
“好,既然你信任于他,为父也和你一样,相信他。”裴盖说着,又嘱咐了裴衡几句,便让他休息,自己离开了。
裴衡坐回床榻边,开始回想昨日的事情。若是相夫继续在宫里呆着,只怕越来越不利于她。裴衡想到这里,实在是放不下心,趁着裴盖去朝堂议事,便翻身一起,从侧门溜了出去,一路骑马入宫。
他一向对走过的路线过目不忘,宫中那几条道人多,哪几条路没什么人,现在都熟记于心。再加上常年在战场练就一身躲避遮掩的本领,和区区几个宫人躲猫猫,更是不在话下。
就这样一路潜进了椒房殿,他从窗外看着宫人陆续进出,义灼、李嬷嬷等一直守着,实在没法溜进去。
直到王皇后亲自来请了义灼,才终于领着她离开了相夫的寝宫,一路跟着去了皇帝的寝宫。李嬷嬷此时也去了厨房为相夫亲自备食,她离开后,裴衡纵身一跃,毫无声音地落在了椒房殿内。屏风旁站了两个宫人,裴衡潜行一步,只用了两分力,指尖碰到的宫人便倒地。另一个听了声响,正想上前看,只觉侧边身体一阵酸麻,眼前发黑,便一头栽在地上不省人事。
相夫侧身浅浅地睡着,只觉得额边一丝温柔的指尖拂过,她想着定是皇帝又过来看望,还没有睁眼,就准备挣扎着起身。
自己的手刚撑到床边,就感觉有一只很有力量的手掌扶住了自己的肩,按住了她。
相夫转过头,只看见一张熟悉而俊俏的眼眸,正盯着自己。
“裴衡?”相夫惊讶地叫着。裴衡随即用一只手指放在嘴边,示意她别被外面的侍卫听到。
相夫很是开心,转过身,惊喜地轻声说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裴衡一手扶着她,然后半跪在地上,说:“实在放心不下,过来看看,你伤口如何,还疼吗?”
相夫笑着摇摇头,裴衡又说:“离开半月伤了两次,看来你还是要在我身边才行。”
相夫心里窃喜,又不好意思,羞怯地低下了头。很快,她又睁着明亮的双眼问了裴衡:
“那日是你救的我,对吧?”
“敢闯入大火里救你,你觉得还能有谁?”
相夫很是开心,一时没有忍住,伸手拉住了裴衡的肩:“我就知道是你,谢谢!”她喜笑颜开,似乎伤口不再疼痛,她望着裴衡的眼睛,满满都是情意。
裴衡也看着她的眼,一时喜、悲、激动、担忧都从心间流过,让他无法控制。
他顺着相夫的手,将脸凑到她的眼前。
然后他含情脉脉,再近了一些,用自己微微颤抖的双唇,在相夫红润的唇上,留下了一个蜻蜓点水似的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