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青珩道:“上午向咱们问路的白衣女子,恐怕就是凶手之一。”
阿菱骇道:“所以咱们的模样都被瞧见了?”见祝青珩点点头,想了想又道,“可是她怎么会知道咱们是谁,咱们也没有自报家门呐。”
祝青珩苦笑道:“我心里有个猜测,如果是真的,那些人不仅能对上咱们的模样,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会被预料到。所以我只好选第二条路了。”她心想,留在苏州等风头过了再走自然是最好的,但是倘若对她熟悉的丁碧儿真是元凶之一,那未必不会想到这条路。毕竟自己平时再怎么‘早慧’,也不过是个小孩,又怎么有胆量孤身一人离开故土。何况若她真是元凶,那势必要斩草除根,把自己这个意外给杀了。不然日后若是自己有机会指证她,不就破坏了她的苦心经营。
阿菱看了看房间外面,压低声音道:“大姑娘,你知道是谁做的?”这是祝青珩早先的吩咐,她为了不暴露身份,就让阿菱别再称呼她的姓氏。因为祝青珩比向小园大几个月,阿菱就叫她大姑娘,叫向小园二姑娘了。
祝青珩点点头,又摇摇头。
阿菱着急道:“您别卖关子了。”
向小园道:“阿菱姊姊,你别急。青姐她自己也不能肯定的说出来,才又点头又摇头的。”她遭此大变,几乎要将这辈子的眼泪流尽了,此刻眼睛肿的像桃核一样。所幸她心志坚韧,远胜寻常孩童,祝青珩怕露了马脚,让她别再哭泣,她也真慢慢将自己满腹的悲伤藏了起来。
祝青珩点头道:“我去我家看的时候,发现了些不对的地方。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只是有个猜测,凶手里可能有个熟人,才对我家地形了如指掌。”这句话半真半假,因为她也想象不出,倘若眼前这两个人知道向家的祸事可能是因为她去向家玩而引起的,会是怎样的反应。只是现在正是危急时刻,倘若三人分心,恐怕谁也活不下去。她心中歉疚非常,只想着等安全了,一定向向小园和阿菱一一坦白。
阿菱心道:“这祝家姑娘定然还知道些什么,却不肯说出来。”若是平常她作为侍女自然不该打听客家姑娘的心思,但此时向家已经不在,还有几个修士可能在后面追着她们,这叫阿菱怎么能放心把事情都托付到一个未满九岁的小孩身上。她想到这,问道:“大姑娘,你在湖上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?”
祝青珩道:“我爹爹曾经教过我一些辨认法术发出时的征兆。若是简单捏一个水龙诀,是不可能像咱们看见的那么大声势的。我当时感觉到风中渐渐有水珠凝结,湖面上的湖风却几乎静止,若是平日,我自然不会注意。但是刚刚经历我家的事,一点风吹草动都不敢放过,没想到果然是有人操纵湖水。”
阿菱和向小园想起当时几乎下去半个身位的水面,心中不由一抖。阿菱倒了杯茶,正要喝,却被祝青珩拦下,只见她拿出一根银针,在杯子里蘸了一蘸,拿出来看了看针尖,见并未变色,点头道:“可以喝了,出门在外,常有宵小做些下药劫财劫色的勾当。一定得小心谨慎些。”
阿菱从前倒听别人说过这些手段,没想到现在出门在外竟全忘了,还要祝青珩这个小孩提醒自己,心中顿时羞愧非常。